谷子进看了众人,说道:“我怎么坐在这里?”又道:“我这半日,昏昏沉沉,如在梦里一般。”众同事道:“谷子哥,恭喜得新财富银行业第一名了。适才欢喜的有些引动了痰,方才吐出几口痰来,好了。快请回家去打发报录人。”谷子进说道:“是了。我也记得是得了的第一名。”谷子进一面自绾了头发,一面到小区门口理发店洗洗脸,整了整发型。一个同事早把那一只鞋寻了来,替他穿上。见丈人在跟前,恐怕又要来骂。胡老爹上前道:“贤婿,方才不是我敢大胆,是你老爷子的主意,央我来劝你的。”同事内一个人道:“胡老爹方才这个嘴巴打的亲切,少顷谷子哥洗脸,还要洗下一钱黄金来!”又一个道:“老爹,你都不需去招揽配Zi客了”。胡老爹道:“我那里还放贷!有我这贤婿,还怕后半世靠不着也怎的?我每常说,我的这个贤婿,才学又高,品貌又好,就是易方达那坤坤、中欧的兰兰,也没有我女婿这样一个体面的相貌。你们不知道,得罪你们说,我小老这一双眼睛,却是认得人的。想着先年,我小女在家里长到三十岁,多少牛散和大户要和我结亲,我自己觉得女儿像有些福气的,毕竟要嫁与个新财富冠军,今日果然不错!”说罢,哈哈大笑。众人都笑起来。看着谷子进洗了脸,理发师又打理了头发,一同回家。谷子进先走,胡老板和同事跟在后面。胡老板见女婿衣裳后襟滚皱了许多,一路低着头替他扯了几十回。
到了家门,胡老板高声叫道:“新财富冠军回府了!”老爷子迎着出来,见儿子不疯,喜从天降。众人问报录的,已是家里把胡老板送来的大红包打发他们去了。谷子进拜了父亲,也拜谢丈人。胡老爹再三不安道:“些须几个钱,不够你赏人。”谷子进又谢了同事。正待坐下,早看见一个体面的助理,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全帖,恭敬地走了进来:“易方达张坤总来拜新财富银行业新冠军谷子总。”说毕,豪车已是停到了小区门口。胡老爹忙躲进女儿房里,不敢出来。同事各自散了。
谷子进迎了出去,只见那张坤出了电梯进来,光溜溜的头顶,身穿英国订制西服,法式衬衫、袖扣。他是清华出身,现任的千亿级基金经理,别号坤狗,同谷子进让了进来,到客厅里换了名片,分宾主坐下。张坤先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投资行业,一向有失亲近。”谷子进道:“晚生久仰张总,只是无缘,不曾拜会。”张坤道:“适才看见简历,世兄大学的导师M教授,就是先祖的弟子,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谷子进道:“晚生侥幸,实是有愧。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可为欣喜。”张坤四面将眼睛望了一望,说道:“世先生果是节俭。”随在跟的家人手里拿过一封红包来,说道:“弟却也无以为敬,想派研究员入驻贵公司的研究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劳烦世先生光照光照,第一时间透露未发表的研报信息,世先生权且收着。这华居其实住不便,将来当事拜往,俱不甚便。易方达有空置端头联排别墅一所,就在西城区二环内,5室3厅6卫,虽不轩敞,也还干净,就请世先生;搬到那里去住,早晚也好请教些。”谷子进再三推辞,张坤急了,道:“你我年谊世好,就如至亲骨肉一般;若要如此,就是见外了。”谷子进方才把红包收下,作揖谢了。又说了一会,打躬作别。胡老爹直等他进了电梯,才敢走出屋来。
谷子进即将这红包交与妻子打开看,2张各5万块的支票,即便包了两份,叫胡老爹进来,递与他道:“方才费老爹的心,拿了钱与物来。这几万块钱,老爹拿了去。”胡老板把支票攥在手里紧紧的,把拳头舒过来,道:“这个,你且收着。我原是贺你的,怎好又拿了回去?”谷子进道:“眼见得我这里还有这些,若用完了,再来问老爹讨来用。”胡老板连忙把拳头缩了回去,往腰里揣,口里说道:“也罢,你而今相与了这个易方达的张坤,何愁没有钱用,他的家财,说起来比恒大许皮带还多些哩!他下属的员工就是我配zi的主顾,一年就是熊市,也要配个上千万,钱何足为奇!”又转回头来望着女儿,说道:“我早上拿了钱来,你那该死行瘟的兄弟还不肯,我说:‘姑老爷今非昔比,少不得有人把钱送上门来给他用,只怕姑老爷还不稀罕。’今日果不其然!如今拿了钱回家去,骂这死砍头短命的奴才!”说了一会,千恩万谢,低着头,笑迷迷的去了。
自此以后,果然有许多机构来奉承他:有送茅台的;有人送金牛的;还有那些刚毕业的清北硕士,来投身为做行业研究助理,图简历镀金的。到两三个月,谷子进助理、配车都有了,补贴、奖金是不消说了。易方达的张坤又来催着搬家。搬到新房子里,乔迁宴、联谊、请客,一连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