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货币政策空间打开？美债收益率跌至负值，恐慌指数仍在高位，美国进入负利率时代？

3月25日，美国一个月期和三个月期国债收益率均跌至负值。其中，一个月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跌5.6个基点报-0.046%，三个月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跌6.6个基点报-0.056％。

上一次美国一个月期及三个月期国债跌至负利率是在四年半以前，当时这两种国债收益率短暂触及-0.002%。债券的价格和收益率是反向变动，价格上涨，收益率则下跌，美国短端国债收益率的走低，说明这两类国债在市场上需求过旺，其背后反映的是市场在避险情绪下，对流动性高的短期金融资产的青睐。

有债券研究人士对券商中国记者表示，美国短期国债收益率跌至负值并不意味着美国已进入负利率时代，但这一趋势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虽然近期美联储出台了一系列宽松货币的举措，为市场提供充足流动性，不过，从金融市场走势（如美元指数仍在100以上、美股反弹不明显等）所反映出的投资者预期看，市场对经济金融前景的预期虽没有进一步恶化，但至少目前恐慌避险情绪也未因已出台的刺激政策出现明显缓解。

整体看，当前全球金融市场的恐慌避险情绪依旧浓厚，下行风险依然较大。3月23日晚，二十国集团（G20）主席国沙特主持召开G20财长与央行行长视频会议，讨论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和应对，G20各国财长和央行行长同意制定G20联合行动计划以应对疫情对经济的冲击。不少分析人士认为，近期G20各国有望进一步出台财政货币刺激政策，对中国而言，货币政策近期或配合财政政策扩张而进一步降准降息，存款基准利率也有望迎来下调。

3月25日，美国一个月期国债收益率短暂触及负值，但随后收益率又有所回升，截至记者发稿前，美国一个月期国债收益率报0.01%；不过，美国三个月期国债收益率仍为负值。

近一个月来，美国短期国债收益率持续下行，反映出市场对短期高流动性国债的需求旺盛。不过，相比于短期国债，更有市场标志性基准意义的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却经历了多次“上蹿下跳”。3月9日，受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的恐慌情绪影响，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一度跌破0.4%，创历史低点，随后震荡上行，目前处在0.8%附近。

上述债券研究人士对记者表示，目前美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仍为正值，短端国债收益率跌至负值并不代表美国已进入负利率时代，其更多体现的是恐慌避险情绪下，市场更愿意持有流动性好的短期固定收益产品。

当前，负利率债券更多出现在欧洲，美国从严格意义上讲尚未进入负利率时代。例如，德国除30年期和25年期国债外，其余各期限国债收益率都处于负值；比利时、法国、爱尔兰、瑞士、荷兰等国的多个期限国债收益率也处于负值。

在市场普遍避险情绪升温之际，投资者纷纷涌向安全的固定收益产品。由于债券价格和收益率呈相反走向，负利率很大程度上反映出投资者对无风险国债的需求旺盛，但这并不意味着投资者买负利率债券就不赚钱，债券投资者主要靠期限利差赚钱，而非绝对收益率。不过，负利率时代是人类经济金融史上的未知领域，其究竟能对大众带来何种影响众说纷纭，但业界对其普遍不太乐观。

对美国来说，虽然目前尚未进入负利率时代，但不少分析人士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目前，美联储已将联邦基准利率降低至0-0.25%的零利率上，虽然美联储官员否认了其可能最终将政策利率降至零以下的说法，然而，短期国债负利率在一定程度上暗示未来负利率的风险。

海通国际首席经济学家孙明春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表示，美国经济在1～2个季度内陷入衰退的概率大幅度上升。综合目前形势判断，美债利率快则在3个月以内进入负利率，慢的话，估计2020年年内步入。

尽管美联储出台了无限量量化宽松（QE）政策，美国也有望实施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法案，但从目前市场的反映看，恐慌担忧情绪依旧处在高位，金融市场的下行风险依然较大。

MSCI（明晟）亚太区分析业务总裁朱浩渊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油价暴跌等影响，短期内全球金融市场仍处在高风险阶段，尽管今年初以来，美股已经历了较大幅度的下跌，但回顾历史上出现的危机情况看，后续美股仍有较大下行风险。

朱浩渊表示，过于一个月（截至3月20日，下同），MSCI美国IMI指数（MSCI USA IMI Index）跌幅达到32.9%，这一跌幅对市场来说虽然幅度很大，但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后，美股跌幅超过50%，类似情况在2001年－2002年也发生过。因此，从历史上美国遭遇危机时美股的跌幅情况看，目前因新冠肺炎疫情、油价暴跌导致的全球股市震荡并非史无前例，金融市场仍存在下行风险。

同时，恐慌指数（VIX指数）的变动也反映出短期内金融市场存在的下行风险。朱浩渊称，目前全球金融市场仍处在高风险阶段，VIX指数上周达到86的历史峰值，虽然目前下降到60附近，但仍处在历史高位水平。相比之下，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VIX指数从46爬升到的峰值只有81。

“VIX指数主要反映的是投资者对未来一个月的短期市场风险预期，目前的水平说明短期内金融市场还处在高风险阶段。不过，从其他指标所反映的未来3-6个月的风险预期看，尽管市场认为金融市场中期也存在风险，但目前中期风险预期尚未达到2008年金融危机时的高峰程度。”朱浩渊称。

随着疫情在全球蔓延所带来的世界经济衰退风险加剧，各国有望携手出台政策加以应对。3月23日，二十国集团（G20）主席国沙特主持召开G20财长和央行行长特别视频会议，讨论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影响和G20下一步应对行动。

会议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影响，尤其给发展中国家带来巨大挑战。G20各方应积极采取所有可用的政策措施支持经济增长，保持市场流动性，并加强政策协调合作，共同阻止疫情蔓延，同时尽量减少出口限制，稳定国际贸易，维护全球供应链。G20成员分别介绍了本国应对疫情影响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支持性措施，并同意共同制定《G20应对疫情联合行动计划》。会议支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金融机构通力合作，动员所有可用资源，并研究新的措施为新兴市场和发展中成员国提供支持。G20财长与央行行长将定期召开会议，共同应对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冲击。

中信证券研报认为，各国都同意以合作姿态应对本次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冲击，不排除近期有超预期政策推出的可能，在G20峰会全球主要央行同时采取同步政策的共识基础下，未来海外央行货币政策的进一步集体宽松无疑令中国货币政策空间更加舒适，虽然目前中国内部的疫情情况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是稳就业的增长压力可能将令央行打开宽松闸门。

“目前货币政策尚在为财政扩张稳增长积存更多货币政策空间。未来更加积极的财政扩张大概率会促使央行放松流动性的闸门。在降低政策利率和数量型货币政策投放之外，还可以通过降低存款基准利率降低商业银行的负债压力，同样能够起到支持财政政策效果。”中信证券研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