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么玩的！董秘马超怒了，当场戳穿假高管！华创电话会议大翻车，火遍全网
中国基金报记者 莫飞
太奇葩！一场堪称大型翻车现场的券商电话会议，今日迅速在金融圈内刷屏。
据悉，2月19日晚间，华创证券传媒团队召开卖方电话会议，邀请热门公司星期六旗下遥望网络的所谓陈姓“高管”，向投资者推演上市公司美好业绩。而就在问答环节，遥望网络董秘直接接入电话，怒斥券商找了冒牌高管路演、并向投资者提供假数据。
“一堆假数据，请不要误导投资者！”真高管电话会议现场打假，才让参会的投资者发现上当受骗。而据这名董秘透露，华创证券类似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随后，有关“华创证券电话会议”的话题一度登上微博热搜，引来舆论哗然。不少网友评论：“公司董秘硬核打假！”“券商违规操作应该被重罚！”
2月20日午间，华创证券方面对此事件做了回应。据财联社报道称，华创证券表示，邀请的所谓专家是遥望网络的离职产品经理，目前已经责令研究员停职并启动问责机制，追究相关人员责任。对此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特以致歉。
券商电话会议直接翻车
假专家被真高管现场“揭穿”
昨日晚间，不少网友开始在微信和微博上爆料称，华创证券传媒团队当天举办的电话会议，号称邀请了遥望网络高管分析行业和公司，却在提问环节被公司真正的管理层人员当场“揭穿”，场面十分尴尬。
据了解，华创证券传媒团队前一日邀请客户及机构投资者参与一场电话会议，华创证券方面自称已经邀请了“龙头MCN公司运营总监陈总”参加会议，对MCN行业及公司运营进行相关解读。
随后电话会议现场，华创证券传媒首席主持人终于介绍了这名高管身份，是上市公司星期六子公司遥望网络的陈姓高管。
从披露的录音中了解到，在电话会议现场，这名“陈姓高管”向投资者详细介绍了公司细分业务的具体的利润金额、团队人数，以及未来发展期望和盈利目标等。据参会投资者事后爆料称，这名高管的数据多数在公开报表中未披露内容，电话会议的内容如此“超纲”，也让这名投资者感到意外。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名大谈公司前景、拼命鼓吹公司业绩的“陈姓高管”竟然是冒牌的。在问答环节，接入电话的第一名投资者自称是遥望网络的马超。马超直接在电话中揭穿所谓专家冒牌高管的身份，并怒斥券商和假高管“误导投资者”。
冒牌专家披露一堆假数据
公司董秘怒斥“误导投资者”
邀请的专家被当场戳穿，这在券商电话会议中并不多见。
前半场，券商分析师信誓旦旦表态嘉宾身份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并详细陈述其研究的细分领域；而后半场，遭遇真正的高管现场打假后，券商却只能道歉称“没有核实专家身份”。如此奇葩的剧情，着实看得大跌眼镜。
据网络流出的录音音频显示，会议录音前9分多钟，两名男子互相以问答形式，介绍遥望网络2019年的业务发展情况，以及2020年的经营、业绩规划，其中回答方则是被邀请嘉宾“陈姓高管”。
到了9分30秒之后，会议进入投资者互动阶段，第一个接入电话的并自我介绍称“遥望马超”。随后的会议主题就变成了这位“马超”现场斥责券商行为。
不妨来看一下电话会议的“打假”现场：
马超：我是遥望的马超，我想请问一下华创的潘总，这个是遥望的哪个陈总？到底是哪里出来的陈总？遥望中层以上就没有姓陈的。能不能回答一下？我已经录音了，前面所有的东西我都录音了。
马超：为什么说是遥望的高管？不要这样误导投资者，好不好？从今天开始华创证券传媒，然后所有关于遥望的信息，我希望大家都不要相信。
主持人：对不起，我们给公司造成很大麻烦。
马超：不是！上次是不是有一次这个事情了，为什么又搞一次？大家还有没有一点信任？
马超：不带这么玩的吗？主要是对公司有没有研究，或者大家有没有沟通，对不对？如果有对基本面有了解，可以跟投资者交流的，我们是可以交流的，我们也欢迎投资者，这个交流是没有问题的。最核心的是不要误导投资者，一堆假数据！我们从来没有给投资者报过2020年年度和月度目标是多少！请问这位陈总是遥望邀请的吗？
主持人：不是遥望邀请的，是专家库里面的，对不起！这次信息的话就是我们电话会议的话，马超总这边批评的是我们可能对专家身份也没有核实，然后也有信息层面的一些误导。
马超：我理解大家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对不对？不要欺骗投资者，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到底为了什么？……有一次我能够理解对吧，我们也进行了一些沟通。我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第二次？
主持人：这是我们通过一个机构平台然后去找出来的……我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对不起。华创传媒这边在一些专家的核实层面的确做了很大的一个疏漏，然后也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一个麻烦……非常抱歉！
马超：行了！你等律师函吧……
经历数十秒沉默后，这场20分钟左右的电话会议草草结束。随后网络炸锅，不少投资者纷纷对这次翻车事故提出质疑：电话会议为何会有假专家？券商合规流程去哪里了？这样的操作是否属于欺诈投资者？
券商造假并非首次
涉事研究员已被停职
更让参会投资者感到惊呆的是，从录音的双方对话来看，该电话会议的分析师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邀请冒牌专家，冒充遥望网络人员。类似的事情，此前就已经发生过一次。
据录音内容显示，在遭到对方指责后，被称为“潘总”的男子多番道歉，承认嘉宾并非来自遥望网络，而是从“机构平台找出来的”，并为对专家身份核实“疏漏”致歉。
那么，这名“潘总”是否是华创证券传媒团队成员？而自称“遥望的马超”又到底是谁？
公开信息显示，华创证券传媒行业团队中，只有一人姓潘，名为潘文韬，并且是传媒团队的成员之一。据wind信息显示，华创传媒证券以潘文韬为主围绕传媒行业股发布过多条研究报告。
根据证券业协会官网信息显示，潘文韬自2017年8月28日入职华创证券，并于2018年7月29日在华创证券取得证券投资咨询业务。而就在两个月的2019年11月底，潘文韬团队刚刚获得了某券商分析师评选活动的新锐分析师第一名。
而从A股公司信息看，遥望网络是上市公司星期六收购的资产，其全称为“杭州遥望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从事数字营销等业务。该公司于2017年摘牌，2018年被广东佛山的A股公司星期六收购。
而从目前遥望网络公开的高管名单看，并未看到陈姓高管，而“打假者”马超则是遥望网络的董事会秘书。
有意思的是，据星期六2月19日披露信息显示，就在2月18日下午，董秘马超刚刚陪同遥望网络董事长谢如栋，通过电话会议进行线上路演，包括华夏基金、汇添富基金等多家基金公司在内的机构投资者参与这场会议。
只不过，让公司没想到，刚披露完正版公告，却出现了券商邀请冒牌专家交流的闹剧。
而在华创证券电话会“翻车”后，今日上午，又有2个华创证券电话会议被临时取消。Wind 3C会议今日上午通知称，原定于今日15:30召开的美的集团复工和后续政策分析展望会议、20:00召开的超高清行业交流会议因故取消。
2月20日午间，华创证券对此事件进行了回应。
据财联社报道，华创证券对此发布声明称，2月19日晚，华创证券研究所举办的行业交流电话会引发各方关注，对此公司高度重视，经初步调查：2月19日晚20：00，华创证券研究所传媒研究小组举办面向机构投资者的行业交流电话会，主题是MCN行业概况和业务模式等。邀请参会介绍情况的是经第三方专家公司推荐、曾担任遥望网络“微小盟”平台产品经理的顾晨某，但我方相关责任人员并未掌握和核实其已从遥望网络离职的情况，主持会议的传媒研究员潘文韬对其以“遥望网络专家”身份进行了介绍，会中遥望网络董事会秘书马超对此人身份提出了质疑。现经与遥望网络进行沟通核实，确认顾晨某已从该公司离职。
华创证券表示，已经责令研究员停职并启动问责机制，整顿作风纪律，追究相关人员责任，严格尽职调查、会议交流、会议纪要和研究报告的合规审核，强化内控管理。对此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特以致歉。
网红经济龙头股闹乌龙
星球六“躺枪”大跌
实际上，对于遥望网络和上市公司星期六，不少股民并不陌生。
2019年年尾，A股市场刮起了一股网红经济概念的炒作热潮，曾被传出与热门网红有合作的星期六更是成为游资炒作的重点，因而引来股价暴涨，甚至刷出了11天9个涨停板的纪录。
数据显示，从12月12日至1月17日，星期六股价从最低7.2元一路飙升至最高36.56元，区间涨幅高达480%，成为妥妥的网红经济龙头股。
而在疫情影响下，宅经济、MCN概念在A股市场持续大火，星期六再次成为市场追捧的热点。2月18日，星球六等网红经济概念股涨停，并登上当日龙虎榜。
在市场人士看来，星期六股价大幅攀升，与遥望网络设涉及的网红直播、MCN概念有着密切关联。
2018年8月，星期六发布公告，拟以17.9亿元的价格收购杭州遥望网络89%的股权。彼时，A股上市公司热衷“收购公众号”押注新媒体赛道
2019年12月19日，星期六开始正式甩卖鞋业等传统重资产，开启让壳的动作。据当日公告称，星期六拟作价1385万元将全资子公司佛山星期六科技研发有限公司100％股权转让给佛山市诗颖鞋材有限公司，标的公司主要从事皮鞋、皮革研发制造。
同时，上市公司表示，受并表影响，星期六经营业绩大幅飙升。公司预计，2019年，其实现净利润为1.5亿元至2亿元，变动幅度高达1579.05％至2138.74%。
而在后续的机构调研中，星期六也明确了对网红经济的看好。星期六表示，公司传统广告和基于微信的营销业务发展至今已较为稳定，这是公司业务与业绩达成的基础，去年开始的社交电商服务增速快，弹性高，公司希望能将此打造为业务的新增长点，目前公司资源与精力也会有所倾斜。
值得注意的是，股价飞涨过后，高管减持的动作也随即启动。根据公司2019年12月25日披露，其董事、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李刚，董事、副总经理何建锋分别计划在公告之日起十五个交易日后的六个月内，减持25.8万股、4.6万股，副总经理李礼计划减持7.6万股；股东深圳市星期六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及其两名及一致行动人，则计划减持3294万股。1月17日，在其股价攀升最高峰时，上述三名高管全部减持完毕。
原本网红经济概念炒作成分相对明显，加上游资推手积极上抬股价，但由于市场情绪高涨，星期六的估计并未有太多调整，一路猛涨。而这也是华创一场电话会议，引来如此多机构投资者追捧的原因。
不过，在翻车事故曝光后，上市公司星期六也无辜躺枪，股价大跌。2月20日上午，星期六股价大跌，跌幅一度超过7%以上。截至午盘收盘，星期六股价报收26.40元，跌幅5.65%。
“翻车”事故暴露行业乱象
券商投研专业度遭质疑
毫无疑问，华创证券此次电话会议“翻车”事故无疑对券商的公信力有所伤害，更有投资者提出质疑，除了这次公开曝光之外，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线上交流出现类似这样冒名顶替的所谓专家或者公司高管登堂入室，欺骗投资者，而作为中介机构的券商也难辞其咎。
实际上，券商投研闹乌龙的事件并非偶然。此前，某大型券商研究所组织的一场电话会议同样发生了“李鬼”事件，出席会议的所谓某公司高管发表引起争议的言论，但事后发现此人系冒名顶替。
曾在微信刷屏的一篇文章《研究员小伙子，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的企业？》，也同样揭露了投研行业研究员和分析师过度务虚、不扎实调研的现状。
不少资深券商研究员表示，由于行业迅速扩张，研报质量有所下降，券商研究机构用尽各种手段吸引投资机构的关注，导致原本需专注公司基本面的研究工作蜕变为迎合市场热点和概念炒作的荐股，投研行业的趋势性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各种问题的发生。
曾担任某中型券商研究所所长、现任私募基金管理人的林生接受记者采访时坦言，由于行业存在浮躁风气，券商研究员缺乏基础调研、盲目追逐热点的情况日益增多，导致乌龙报告泛滥成灾，投研质量堪忧，甚至出现了电话会议假冒专家的情况。
“佣金分仓这种收益模式形成后，对券商分析师的研究形成了具体的考核指标，也让券商投研和买方机构之间形成了利益绑定，造成传统内部投研的服务出现异化。同时，行业内排名的激励和内部考核机制的双重压力也令分析师的投研能力被市场化定价机制所绑架，这种买方机构交易和券商投研之间形成的互动，实际上也是主导券商投研方向的主要驱动力。”林生表示。
一位券商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曾在博文中就投研乱象做出这样的点评：“投资者的急功近利以及基金管理人对排名的追逐，基本面研究又无法为如此短期的股价波动提供可靠的指引，于是行业被迫改变，其基本方向是价值投资的衰落和势头投资（或趋势投资）的兴起。
随后迫使卖方分析师从‘研究公司’转变到‘研究股票’，迫使卖方分析师开始密切关注股价变化的动量和催化剂，迫使卖方分析师开始绞尽脑汁去寻找短线的投资机会。这就是目前行业所说的卖方研究买方化，买方行为短期化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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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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